整理/温佳璐
“小暑大暑,上蒸下煮。”夏日炎炎三伏天,最理想的模式不过是:枯藤老树昏鸦,空调WIFI西瓜。当然,若再有一杯冰饮就十全十美了。可在没有空调、没有冰箱的古代,古人是如何消暑度夏的呢?
古人冷饮名目多
吃冷饮,在我国有着极为悠久的历史。
早在3000多年前,我国就开始用最原始的方法制冰了,如《诗经·豳风·七月》中就有冬日凿冰储藏以供贵族们夏季享用的记载。到了周代,出现了专管取冰用冰的官员,称为“凌人”。《周礼·天宫·凌人》记有:“凌人掌冰正,岁十有二月,令斩冰,三其凌,春始治鉴。”(凌:冰室;三其:三倍)
春秋末期,“冰镇米酒”已经开始在诸侯们的宴席上出现。战国中期,我国的冷饮制作已经达到了相当水平。三国时期的藏冰之俗更盛。
唐代,诞生了人造冰,《杜阳杂编》曰:“盛夏安镬,用水晶如掌者汲水煮沸,取越瓶盛汤,油帛密封,复者千沸,急沉涧底,平坦冰结矣,名寒筵冰。”由于藏冰不易,所以当时皇宫举行冷宴时,皇帝即给各级官吏广泛赐冰,以示皇恩。唐代冰饮类型五花八门,《酉阳杂俎》记有“酥山”这样一种食物,其造型类似于一个个小山丘。所谓“酥”,与奶油、黄油类似——是从北方游牧民族传入中原的一种乳制品。先将酥油融化,滴入盘中,再放入冰窖,等酥油冷却,“酥山”便制作成功。其在唐章怀太子墓《仕女图》和唐代壁画《野宴图》中都有出现。但夏天吃冰,价格仍很高。《云仙杂记》记载:“长安冰雪,至夏日则价等金璧。”
宋朝初年,冷饮已经开始大量进入市场,人们把果汁、牛奶、药茶、冰块等混合调制成冰冻的饮品,名叫“冰酪”,如北宋汴京的“砂糖冰雪冷元子”,南宋临安的“雪泡豆儿水”“雪泡梅花酒”等等。此时的冷饮脱掉了贵族化外衣,享用者已由朝廷的官宦贵族扩展到了平民百姓。
元代在冷饮制作中又有了创新和突破,在冰中加上蜜糖和珍珠粉。元世祖忽必烈执政时,开始生产冰淇淋,为了保守制作工艺的秘密,还颁布了一道除王室外禁止制造冰淇淋的敕令。13世纪意大利旅行家马可·波罗游历中国,在其著书《东方见闻》中说:“东方的黄金国里,居民们喜欢吃奶冰。”
明清时代,冷饮的花样就更为繁多,最负盛名的是北京的“冰镇酸梅汤”。为此,清代诗人王涣洋曾作诗赞道:“樱桃已过茶香减,铜碗声声唤卖冰。”其他美味冷饮名品如玫瑰露、木樨露、凉茶及玫瑰卤子汤等在《红楼梦》中就有记载。由此可见,当时的冷饮已经比较普遍了。
白酒冰饮美学
时至如今,冷饮花样浩繁,已经无法一一列举。一般来说,每种饮料都有自己的适饮温度,酒也不例外。作为中国特有的蒸馏酒——白酒而言,通常乙醇含量较高,香味物质以醇酯类为主,温度过高会破坏香味物质的协调性,从而突显乙醇的刺激燥辣感;而温度过低则会抑制香味物质的挥发。
在这个“坐觉蒸炊釜甑中”的时节,人体新陈代谢旺盛,白酒相对啤酒、红酒而言,酒度较高,口感较为刺激,冰镇过后,即醇香又清凉,低温内敛的性格得以释放,酒体在口腔里挥发得更加饱满、有力,香味物质保持完整和明显,层次丰富,还能消除疲劳和紧张,有祛湿、开胃、助眠之效。
如上所述,中国古人避暑有“凉方”,还环保自然。“挫糟冻饮,酎清凉些。”《楚辞·招魂》中的这两句话赞赏夏天饮用捞净糟沫后进行冰镇的酒,喝起来清凉味甘,煞是舒服。《楚辞·大招》中也说“清馨冻饮”,清澄醇酽之酒冰镇之后宜于夏季饮用。楚国地处南方,盛夏时饮冰镇酒,自然是莫大的享受。据文献记载,周代就已流行在夏季饮冰镇酒。先秦《周礼·天官》“浆人”条称:“浆人掌共王之六饮”“凡饮共之”,意思是浆人负责制作和供应周天子所用的六种饮料。周天子冬饮六浆、夏饮六清。东汉郑玄认为,“六清”即水、浆、醴、凉、医、酏。其中,浆,以料汁为之,是一种微酸的酒类饮料;醴,为一种薄酒,曲少米多,一宿而熟,味稍甜;凉,以糗饭加水及冰制成的冷饮;医,煮粥而加酒后酿成的饮料,清于醴;酏,更薄于“医”的饮料。而现藏湖北省博物馆的战国时期的青铜冰鉴,集冰镇饮料、保鲜瓜果、存储冰块为一体,是最早最原始的冰箱。宋人吴自牧所著的描写南宋市情风物的笔记《梦粱录》中,“茶肆”一节写道:四时卖奇异茶汤,冬月卖七宝擂茶、馓子、葱茶,或卖盐豉汤,暑天添卖雪泡梅花酒,或缩脾饮暑药之属。元代医学家朱震亨多次论证了饮用冰镇白酒的好处:“酒过于肺入于胃,然后微温,肺先得温中之寒,可以补气;次得寒中之温,可以养胃。冷酒行迟,传化以渐,人不得恣饮也。
两千年前皇亲国戚用冰鉴冰镇美酒消暑,发展到现在,你我皆可惬意地为自己调上一杯当年贵族才能享用的冰镇白酒。尤其夏季高温时节,我们常把酒放在后备箱,运送过程中由于颠簸,酒水摇晃,酒分子不稳定,容易破裂,再加上受高温的影响,香气不能凝聚,会增加酒的酸度和苦涩。所以,夏天时,白酒需要放在低温环境或阴凉的地方,条件允许可以放冰箱恒温,这样才能品出酒体真实的味道。
但是冰镇白酒,温度不能太低,另外不是所有的白酒都适合加冰或冰镇。研究人员做过一项实验,对比了七款名白酒的冰饮效果,由此可见,在众多名酒中,对于白酒冰饮,泸州老窖酒最适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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